继秦树桐、李桥铭、袁华智和王春宁四名解放军上将缺席本星期一(12月23日)的上将晋衔仪式后,中国解放军的人事与反腐风暴两天后再次成为媒体焦点。另两名解放军中将星期三(25日)正式被终止全国人大代表资格,再次凸显军队腐败问题之深。
这两人是66岁的陆军原副司令员尤海涛,以及61岁的南部战区现任副司令员兼南部战区海军司令员李鹏程,两人都是中将。星期三闭幕的全国人大常委会会议公告称,尤海涛和李鹏程都“因涉嫌严重违纪违法”,在11月下旬已分别被陆军和海军军人代表大会罢免他们的人大代表职务。
尤海涛是“军二代”,父亲尤太忠上将曾任职成都军区、广州军区司令员。公开资料显示,尤海涛历任步兵第163师师长、广州军区第42集团军副军长、军长、南京军区副司令员,2015年出任陆军副司令员。他在2023年3月、65岁时退居二线,出任全国人大农业与农村委员会委员。这次被罢免,估计是因从军队退休前的“严重违纪违法”被发现,可能是在持续推进的军队反腐风暴中,被较早落马的军官供出或违纪违法线索被发现。
中国官方一般不公布落马将领涉及的具体情节,外界只能从尤海涛与李鹏程被罢免人大代表职务推算,针对两人的调查程序已经完成。这也使得从2023年3月迄今被罢免的解放军将领人数,增加到14人,其中包括四名上将、八名中将、两名少将。
这14人当中,绝大多数有火箭军或装备领域的背景,包括火箭军前后两任司令员李玉超与周亚宁、火箭军原副司令员李传广、前副司令员张振中、火箭军原装备部部长吕宏,以及李尚福、张育林、鞠新春、李志忠、饶文敏这五名出身装备领域的将领;但也有来自陆海空三军的高级将领,比如曾任职空军司令员的丁来杭,这轮反腐风暴目前已涉及解放军所有四个军种的将领。
近期迹象显示,相对于去年针对火箭军和“军工系”的清洗行动,军队反腐今年是往陆军和“政工系”着力。在尤海涛之前,原陆军副司令员邓志平今年6月6日也被罢免人大代表职务。邓志平是2021年3月晋升为陆军副司令员,和尤海涛曾有两年共事经历,两人同为陆军副司令员。如今时隔数月双双出事,暂不清楚是否是邓志平案牵出尤海涛。
在现任陆军领导层中,司令员李桥铭(63岁)本星期一缺席上将晋衔仪式,原因不明,一般分析他的仕途恐怕也凶多吉少。李桥铭是在2023年1月首次以陆军司令员的身份亮相,没想到前途这么快就被打上问号。如果李桥铭最终也被证实涉嫌违纪违法,则意味着差不多同期的陆军司令员、副司令员与前副司令员都出事。
本星期一缺席晋衔仪式的四名上将中,秦树桐(62岁)也是陆军出身。秦树桐和李桥铭都是本届中共中央委员,但两人的经历不同,李桥铭长期服役于原广州军区,2010年任原广州军区第41集团军参谋长,2013年升任原第41集团军军长;秦树桐则长期在原南京军区服役,担任过原南京军区第12集团军政治部副主任,2013年3月出任原南京军区第31集团军政治部主任,四年后升任第31集团军副政委。秦树桐后来担任第一集团军和第75集团军政委,2022年1月出任陆军政委,和李桥铭在陆军领导层直接共事的日子不长。
从简历看,秦树桐与从2005年7月至2010年12月任第12集团军政委的中央军委委员苗华有交集,并且两人都属于军队政治工作体系。苗华已在11月28日被官宣因“涉嫌严重违纪”、被停职检查。
不过,苗华目前只是被指“涉嫌严重违纪”,他是否会进一步被确认为“涉嫌严重违纪违法”,还有待官方公布。秦树桐10月已缺席省部级干部大会,本周又缺席上将晋衔仪式,他的陆军政委工作已被取代,现在估计处在被调查状态,下一步的命运有待观察。
在本星期一上将晋衔仪式中,不见踪影的还有海军政委袁华智(63岁)以及武警司令员王春宁(61岁)。王春宁是原南京军区副政委王永明之子,他也曾长期在南京服役,历任南京军区第一集团军装备部长、师长、参谋长、副军长;2014年升任第12集团军军长。据港媒报道,王春宁上个月下旬也缺席了全国公安机关视频会议。
自从去年对火箭军高层领导“一锅端”,并深度清洗军队装备部门以来,解放军的反腐风暴至今没有停歇。综合中外消息看,针对火箭军和装备领域的行动已告一段落,但中共领导人近期再重申“刀刃向内”,预示着反腐行动还会持续深入下去。
从理性角度看,反腐未必会冲击解放军的战斗力,但是久治不愈的腐败问题肯定会影响军队士气。在中国民众更担忧经济问题的当前,大力度的反腐对于凝聚民心的边际效益将日渐下滑,而不断落马的高官,只反映反腐尚未找到治本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