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事发突然,在西方媒体都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时,中国科技公司字节跳动旗下的TikTok短视频应用程序,已迅速陷入它在美国发展的最严峻危机。

美国国会众议院当地时间星期三(3月13日)以352比65的压倒性多数,通过了《保护美国人免受外国对手控制应用程序侵害法》。这法案直接点名必须防范诸如TikTok,以及任何由字节跳动公司开发或提供的软件对美国国安的威胁。如果通过成法,字节跳动就必须在六个月内把TikTok卖掉,否则就会被禁。

据美媒报道,为了突袭成功,美国跨党派议员和白宫官员秘密筹划了长达一年。2月底,TikTok美国高管刚前往设于新加坡的字节跳动国际总部,向上级汇报TikTok暂时没有被禁的危险。几天后,他们惊然发现自己完全失算了。

美国总统拜登已经表示,如果这法案也获参议院通过,他就会签署使之成法。拜登的国安顾问沙利文说得更白,他说重点是Tiktok的所有权问题,美国不希望它是中国拥有的平台。此言被一些人批评为,美国摆明了是在抢,就好比强迫台积电到美国设厂一样。中国外交部也直批,美国众议院的处理完全“强盗逻辑”。

而对中国而言,这只是近期美国抡起的又一根大棒而已。

本星期早些时候,美国商务部长雷蒙多率团对菲律宾进行了两天访问,并承诺对菲投资10亿美元(13亿3100万新元),还要协助菲半导体厂增加一倍,因为美国认为目前的半导体供应链太过集中在少数几个国家了。

显而易见,菲律宾不只在南中国海问题上扮演遏制中国的作用,下来也会协助美国分散半导体供应链。雷蒙多也重申,美国会采取“一切必要措施”遏止中国获取先进芯片。

话说,虽然中国周边都被打下了楔子——南中国海有菲律宾、东海有日本、台海有台独,但美国还是觉得不够,除了防TikTok,防中国科技发展,还要开始防中国电动车。雷蒙多2月底就警告,中国产的联网汽车好比“装了轮子的智能手机”,它们收集关于司机的巨量敏感信息,而且可以被远程遥控。

她说:“想象几千部在美国路上的中国车子,可以在北京某个人的控制下瞬间停止……这其中的网安风险、间谍风险,细思极恐。”拜登也发声明,宣示会采取前所未有的措施,确保中国汽车不会威胁美国国安。2月下旬,拜登也下令调查美国码头过于依赖中国产起重机带来的网安威胁。

平心而论,上述有些表态已到了疑神疑鬼的程度。美国高唱反中狂想曲,两国现在只剩下竞争,几乎见不到合作。美国政客的种种表现,一是为了在选举年狂打中国牌,以表明不对中国示弱;其次是反映出美国慌了,陷入有朝一日被中国超越的惶恐。

美国为什么会慌,美国慌什么?可能是因为早已不习惯这世上还有竞争对手,也可能被中国去年生产7纳米芯片震撼到了。吊诡的是,如果把镜头拉到中国,回想刚结束的中国两会(人大、政协年会),美国的惶恐症让人很难理解,貌似该惶恐的是中国。

为期八天的两会本星期一落下帷幕。两会传达的最强音是什么?除了不再举行总理记者会震惊各方以外,最受关注的当属中国的经济政策。在这方面,中国国务院定下了雄心勃勃的5%左右增长目标,强调要加快发展新质生产力,并且拟连续几年发行超长期特别国债,专项用于国家重大战略实施和重点领域安全能力建设,比如科技创新、城乡与区域发展、粮食能源安全、人口高质量发展等。

有学者指出,目前提出的经济政策须较长时间才能大力拉动增长不说,这些政策的思路还是供给侧改革,发力点还是在供给侧而非需求端,消费相关的领域未得到足够的重视。在当前发达国家市场要与中国脱钩和“去风险化”的情况下,中国大量产能与供给的出口在哪里,这个问题仍需要回答。

另一方面,2024年中国国防预算增长7.2%,增幅在连续三年小幅上升后持平,但仍超过了经济增长。这也隐晦地说明了中国并不服气,不止在科技上要突破被美国“卡脖子”,在军事上也要争先。

中国当前处境困难,既有自身决策的原因,也包含美国针对的因素。美国以违背公平与规则精神的方式对中国进行针对,包括展开科技冷战、舆论战等,虽然自身也受损,却成功地让中国加剧进入政策与意识形态上的守势,所做的内政外交决策就未必是最优选。

就目前的赛绩看,2023年末中国与美国经济体量的差距没有继续缩小,而是拉大了。美中的恶性竞争还会持续多年,美国相信是耗得起,那中国耗得起吗?答案不详。唯一能确定的是,谁先找到方法走出非理性的恶斗,谁的赢面就会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