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共总书记苏林在上任后的多次讲话中提到,越南正处于“发展的新时代”,而新时代是“越南民族崛起的时代”。越南政治观察员认为,苏林的“新时代”包含他对国家未来发展的构想,尤其是精简组织机构对提高越南的治理效率、实现突破性的经济发展至关重要。同时,这个新概念也旨在为苏林树立权威,在越南政治史上标记属于自己的时代。
学者预计,苏林会在进一步巩固权力后推出更多完善的政策。
领导越南长达13年的越共原总书记阮富仲2024年7月病重,时任国家主席苏林从7月18日起暂代总书记职务。阮富仲19日去世,越共中央委员会8月3日正式确认苏林接任总书记,开启了苏林时代。
苏林的“新时代”显然是要摆脱前人的束缚,但“新时代”的具体内容目前仍被认为比较笼统和模糊。苏林强调的目标在2021年越共十三大上就已经提出,他提出的战略方向尚缺乏详细解释。这引发了苏林是否还没有明确的国家愿景,以及他为何一上任就立即提出新口号的质疑。
学者认为,这表现出苏林对维持政治稳定和党内目标的承诺。新加坡尤索夫伊萨东南亚研究院客座研究员阮克江受访时说,由于越南的集体领导制度,领导人很难偏离党的预定议程,因此苏林“新时代”的政策和理念更多是延续性的,而非戏剧性的转变。
他说:“苏林目前的重点是在2026年越共十四大前巩固权力。任何明确的、个性化的愿景都要在他的地位完全稳固之后才可能出现。”
新口号也有助苏林建立自己的政治身份。美国国家战争学院研究东南亚政治的教授阿布扎(Zachary Abuza)受访时说,苏林希望借“新时代”展现他与前任阮富仲不同的政治理念。
阿布扎指出,作为一名在党的意识形态岗位度过了几乎整个政治生涯的干部,阮富仲认为越共正因贪腐失去合法性,因此大力开展反贪运动,并强调党在决策中的主导地位。相较而言,苏林是注重结果的务实主义者。
“苏林希望将越南从一个意识形态国家,转变为一个更加务实的威权资本主义国家。他致力于吸引外国投资并建立一个能促进经济快速增长的体系。在苏林看来,如果没有高速经济增长,执政党将失去合法性。”
改革体制推动经济发展
苏林在10月31日的后备干部培训班上说,越南“崛起时代”的目标是建设民富国强、与世界大国并驾齐驱的社会主义社会。他为此提出了七大战略发展方向:创新党的领导方式、建设社会主义法治国家、精简组织机构、数码转型、打击贪腐、人才培养和经济建设。
其中,精简组织机构最受人瞩目。越南官僚机构长期因职权不清、效率低下和冗员而受到批评,苏林将其描述为“瓶颈中的瓶颈”,并指出体制改革对于经济发展至关重要。越南内务部称,精简组织机构后,预计政府仅有13个部、四个部级机关和五个政府属下机构。这场“精简革命”将削减多达177个司和190个事业单位。
越南咨询公司“越知智库”主席何皇合接受《联合早报》采访时说,精简组织机构有诸多好处,但也面临挑战。“这项改革可以减少行政冗余并提高决策效率,解决不同级别政府间的协调问题,并降低决策成本和减少摩擦,是实现越南治理体系现代化的重要一步。不过,之前的类似尝试无一不面临官僚利益的阻力,改革也须在效率与监督之间取得平衡。”
精简组织机构和体制改革也对领导人有利。阮克江指出,这是苏林为了将权力集中在党的核心,尤其是他本人和总理范明政手中,而采取的战略举措。这可以改善被诟病的低效问题,但也可能因问责机制不完善引发权力过度集中。
在稳固权力后,苏林必定会为他提出的发展战略推出更完善的政策,他将给越南带来怎样的变化有待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