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祥:台湾总统大选三党竞逐两强争霸

台湾第八次总统选战正式展开。国民党侯友宜与民众党柯文哲挑战民进党的赖清德,三大政党竞逐,大家都在观察,赖清德可否打破先前出现两次的“八年魔咒”(编按:2000年起民进党与国民党连续执政都不超过八年),延续民进党执政权。候选人正式登记前,赖清德民调一路领先,加上蓝白合未成局,所以许多人认为他躺着就可当选。

近日情势有变化,赖清德民意支持度碰到天花板,始终上不去;侯友宜缓步成长,渐有威胁赖清德的态势;柯文哲下滑,面临边缘化危机。

民进党拥有执政优势,方便动用国家资源辅选,但由于八年执政绩效不彰,滥权与贪腐之评不绝于耳,约有过半民意期盼政党轮替,所以赖清德背负的包袱沉重。他很难提出和现有政策截然不同的新政策,又逢美中关系缓解,台海情势紧张,因此民进党近几次选举无往不利的“抗中、保台、亲美”路线不再吃香,而他挥之不去的台独形象,也让担忧战争临头的民众却步。

大选登记截止的24日,国民党提名人侯友宜与搭档赵少康、民众党主席柯文哲偕副手吴欣盈,分别前往中选会登记参选,挑战稍早完成登记的民进党“赖萧配”。在剩下40几天的竞选冲刺阶段,原先众多人士胜负已定的预期已有改变。如果赖清德突破不了天花板,而在野选票最后向侯友宜或是柯文哲大幅倾斜,也就是产生大规模的弃保效应,选票向一方集中,则也有可能峰回路转,使“下架民进党”得以成功。

候选人登记前夕,各项民调已经显示,赖清德支持度下滑,侯友宜与民众党柯文哲之间,民意支持度差距拉开。《美丽岛电子报》23日完成的民调显示,在“赖侯柯”三人竞选的情况下,赖清德仅以31.4%维持领先,侯友宜以31.1%紧追在后,民众党参选人柯文哲25.2%居末,赖、侯两人仅差0.3个百分点,是历来最接近的一次。

对于“政党轮替”议题,则有27.8%民众支持让民进党继续执政,但也有26.8%支持换国民党做,16.5%支持换民众党执政,另有2.9%支持换无党籍人士做。这项结果显示,赞同换党执政的民意成为主流。三组正副总统候选人产生后,《ETtoday民调云》25日公布总统大选民调,“赖萧配”以34.8%排名第一,“侯康配”为32.5%排第二,仅落后2.3个百分点,在误差范围正负2.72%之内。“柯盈配”21.2%排第三,显著落后。

这项结果显示,侯友宜提名赵少康为副手后,泛蓝声势大起,因此支持度快速上升。如果这个态势趋于明显,则这回总统大选将是蓝绿对决的态势。就政党的社会评价而言,原先居于领先地位的民进党显著下滑,落到与国民党、民众党平起平坐的地步。

根据民意调查基金会26日发表的政党支持倾向民调,25.3%支持台湾民众党,24.8%支持中国国民党,24.5%支持民主进步党。三党支持度在误差范围内,民进党独佔鳌头的优势荡然无存,这个现象与过半民意期盼政党轮替吻合。国民党于焉有了逆转胜的机会,民众党也成不满蓝绿两党民众新的选择。

弃保效应变化是关键

这次选战三党争胜,选情紧绷,变化莫测,最后关头是否出现弃保效应,是关键性因素。侯柯两人最后的弃保效应变化,绝对是最后决胜的关键,但两人目前来看似有侯升柯降的走势,如果蓝营支持者大量回流,对柯将造成很大冲击,毕竟柯的支持者中,原本亲蓝者可能还大于亲绿者。另一方面,年轻族群是柯主要的支持者,柯也会相对吸走赖的年轻票,这又对较缺年轻票层的侯形成有利态势。

事实上,从侯选择精通媒网宣传且老练善战的赵少康当副手,到国民党不分区立委以人气王韩国瑜挂帅,立法委员选举提名颇获好评,再加上占比四分之三县市长与38名立法委员,以及各种组织力量的全力辅选,如果全党上下团结一心,进一步提出稳定两岸和平、有效打击贪腐、发展经济并降低贫富差距、带给年轻人新希望的诉求与政策路线,则必能扩大争取中间选民,可与赖清德一拼高下。

国民党候选人侯友宜在蓝白合最后的协商中,表现得像是一个刑事警察,勇敢跟歹徒搏斗,智勇双全,令人刮目相看。赵少康成为副手后,众人咸认赵少康互补作用大,战斗力强,可以拉抬侯的声势,跟赖清德竞逐总统大位。侯友宜声势走强之后,未来很可能拉远与柯文哲的距离,同时拉近与赖清德的距离。

根据过往经验,选战越是激烈,两强的基本盘越是稳固,第三势力越易被边缘化。立场接近的候选人的支持者,为了不让共同憎恨的候选人当选,在两位候选人民调显示的差距越大,或是估量两人得票数可能差距较大时,则较容易产生弃保效应,将选票集中到较有可能胜选者身上。侯友宜比柯文哲有机会成为弃保效应的受益者。

目前约半数民众期望政党轮替,赞成民进党继续执政者和支持国民党者伯仲之间,侯友宜远远落后赖清德的局面已经改变,柯文哲则逐渐和侯友宜不在同一个档次上,很可能最后被一些非绿选民放弃。

侯友宜果真有打败赖清德的可能?赵少康发豪语指出:“只要把柯文哲的民调压缩到20%以下,国民党就能赢,有什麽难的?”这不是不可能出现的局面。

国民党已从整合在野演变为整合内部,而党内团结也有精进。当年赵少康领军出走,创立新党,后又经历李登辉时代主流、非主流政争,30年分裂或分流没有间断。赵少康的回归,象征国民党大分流时代终于画下句点,本土蓝与深蓝携手合作,近期在柯文哲恶言羞辱下,更是同仇敌忾,斗志昂扬。国民党另一个战将韩国瑜也已就战斗岗位。他位列不分区立法委员国民党排名第一候选人,高举政党票之帅旗,力挺侯友宜,同样可发挥号召“韩粉”回流的作用。

侯、赵、韩连手,可调动选战弃保齿轮,带动政党轮替气势,有利于将在野选票往侯友宜方向移动。这个选举组合,远优于柯文哲的单枪匹马以及民众党薄弱的立委选举团队,甚至足可与民进党比拼,无论是总统或是立委选举,都可一争雌雄。赖清德原以为躺着选就能赢,现在必须站起来选了。

作者是中央通讯社前董事长 台湾资深媒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