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三、二、一!新加坡总理李显龙的访问就这么开始。他5月15日交棒,也进入倒计时。
总理卸任前接受新加坡媒体分别做的华语和英语访问,是对他主政20年新加坡故事的反思与前瞻。两场共约四小时的访谈离不开小红点在世界立足的一些硬道理:经济转型、小国外交、对于保持开放与外来人才的拿捏、良善政治。但也有他这些年加强社会安全网、推进包容社会背后思考的陈述。
打造良性循环政经环境
当前纷扰的世界局势正扰乱多边贸易的开放常态,也引发各种区域安全隐患。
李显龙说,在国与国之间缺乏互信的地缘政治下,新加坡对外更须是可信的合作伙伴,对内更须加强良性循环政治环境,使国家能继续有好政府和好政策来保障新加坡的经济与社会建设,让各阶层人民在动荡的世界格局中仍可追梦和安居乐业。
他说,外面世界越缺乏互信,新加坡越要是个可信靠的合作伙伴才能脱颖而出。而新加坡一直在外交与国际场合上这么做,包括与志同道合的贸易伙伴,一起搭建共赢的双边或多边合作机制和秩序,进而推进新加坡的利益。
总理在接受《联合早报》和8频道访问,谈到新加坡创造经济价值的要素时说,新加坡的一大优势是政治稳定和经济应变能力,这是良善政治带来的效应,投资者不必担心新加坡政策朝令夕改,政民之间的互信也让社会更能应对各种经济逆风与科技颠覆。新加坡因此须不断巩固良善政治的良性循环,以继续创造有利条件造福今天和明天的人民。
“我们的整个系统就是依靠好政治树立的。因为有了好政治,选出好政府,好政府可以实行好政策,人民可以受惠。选民投票时,再委托能够为他们服务的好政府。那这个良性循环可以继续下去。”
总理说,人民行动党政府绝不会为掌权,对人民夸大外来风险。但新加坡人须了解外在局势的风险和机会。小红点可以是个世外桃源,“但这个世外桃源是跟世界接轨的。必须了解它,团结起来应对它。要有好领导带领我们去应对,并要维持领导跟人民之间的信心。”
他理解人们希望国会里有更多反对党声音来监督执政党政府,但过度这么做,会削弱政府出好政策的能力,因为得花更多时间辩论和处理被政治化的课题。最忌的是,政府的能力被削弱而失去选民支持,但又没有更好的替代政党可以领导国家,国家将掉入深渊。
“你要避免发生车祸,最好选一个可靠、能干的驾驶员。如果你找一个第二流的驾驶员,有一个第三流的助手,我看这是很危险的策略。”
谈到经济转型 强调帮助大家一起走
4月底的访谈在总统府进行。李显龙穿了国花卓锦万代兰一样的紫色上衣,一旁的茶几有冠病疫情期间爆红的“魔术茶杯”。不过这次杯子不必发挥转换语言的魔术,而是让总理喝口茶清清还在感冒的喉咙,以及抚平他每提到新加坡精神、建国一代贡献和李光耀时就难掩的情绪。
访谈中几次谈到经济转型,他都感性强调“我们会帮助大家跟着一起走”。这包括帮助企业转型和各龄员工提升的措施、加强扶助弱势群体与低收入家庭的社会安全网,以及帮助年长者负担医疗与生活费的配套。这是要为经济社会起的另一种良性循环。
有学者观察到,为实践李显龙就职时提出的包容社会愿景,新加坡社会政策已明显地从强调个人自力更生,转向自力更生与促进社会互助团结间的平衡。不是凡事都可凭个人努力实现,一些需要国家社会支持。
对于华社所关注的华文水平问题,总理说,虽然新加坡社会大环境已改变,政府还是积极实行双语教育,而双文化和语文特选课程,每年学生不减反增。宗乡会馆和《联合早报》也积极办活动提高年轻一代对华文华语的兴趣与接触。
每天都看华文报的总理也身体力行用华语跟三个小孙女交谈。“我看我们可以在新加坡社会里,维持华文华语的掌控能力和社会的地位。”他相信第四代领导班子也会继续重视双语政策, “我看他们跟我们的决心完全一样”。
担任国务资政 李显龙希望助黄循财顺利接棒
谈到交棒后担任国务资政,李显龙表示希望协助新总理顺利接棒,让黄循财能够以自己的方式与他的团队治理国家。
至于利用社交媒体与民众沟通,也是小网红的总理给年轻部长的贴士是,“吸引眼球是可以的,但是要保留自己的尊严,不要做一些荒唐的事。吸引眼球是一回事,引人尊敬、引人信服,是另一回事。”
网络世界缤纷,但网络诈骗和老人频频受骗,总理表示政府很担心这个问题 ,正在不断努力加强取缔和协助民众防范。原来他也上过当。上网订购的东西迟迟没来,查了网站的URL,那是个陌生的网址。
外面的世界同样风起云涌,交班在即,心情会七上八下吗?
“很平淡,拿得起放得下。应该做的已经做了。”
问总理要对乐龄人士、中年人和年轻人说的话,他说了几句,就哽咽停了许久。交班倒计时,心中的感念没有时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