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去中国旅行？”去年11月24日晚上，一个都是马来西亚朋友的聊天群组开启了这个话题。
中国外交部当天下午宣布，对法国、德国、意大利、荷兰、西班牙，以及马国持普通护照人员试行单方面免签政策。中国驻美国大使馆官网几个星期后发布通知称，中国从今年1月1日起，减免美国游客赴华旅行签证的申请资料。1月11日，中国国家移民管理局也推出了便利外国人入华的新措施。
不少报道分析，中国这一连串动作主要是想刺激旅游业，吸引外国人到华经商等，以推动经济复苏。过去一年，中国的房地产市场萧条、人们消费意愿低下、青年失业率飙高、通缩风险上升，经济面临巨大的下行压力。
自冠病疫情2020年初大规模暴发以来，中国一直在执行严格的防疫清零政策，直到2022年底才突然终止并快速开放边境。不过，重开边境半年后，赴华的国际旅客并未如预期。中国文化和旅游部统计，去年上半年全国旅行社仅接待47.78万人次的入境外国游客，远低于2019年上半年的856.16万人次。
这背后原因众多，但有一些观点认为，随着中国与西方的紧张关系持续，许多外国游客都对赴华旅行抱持谨慎态度。
在美国跨国金融公司上班、经常到上海出差的印尼朋友认同这个观点。他说，身边的欧美同事每当谈论有关中国的话题时都语带敌意，还经常提到中国去年多次突击搜查在华运营的外国咨询公司和尽职调查公司的事件。“很多同事担心去中国出差，更别说会去中国旅行了。”
曾在北京求学的马国朋友，对华观感则友好许多。她怀念10年前那段求学的日子，在得知马国公民可免签入境后，已计划今年内再到中国旅行。“中马关系向来不错，终于等到免签！”
国与国的关系必定会影响旅游业的发展。中国了解这一点，并曾通过巨大的市场力量，“惩罚”那些在外交上对中国不友好的国家。然而这种做法无疑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近年关系起伏不定的中韩就是个具体例子。2016年萨德事件后，据报中国推出所谓的限韩令，瞬间韩国街头上的中国游客不见了，不少韩企撤离中国市场，韩国艺人被挡在中国门外；韩国的反中情绪也不断扩大，学汉语的人大幅减少，换来的结果是彼此隔阂又加深。
眼下中美竞争结构未变，美国仍在高科技产业对中国实施“小院高墙”围堵政策，并试图在多个领域让中国与世界脱钩。然而，如果中国能大力推动入境旅游，让更多外国人亲身了解中国，改变对中国的观感，或许有助于突破目前的地缘政治困境。
正如中国旅游协会智慧旅游分会会长肖潜辉所说的，到中国旅行的外国人减少，意味着他们感受到、看到中国的现况，以及与当地人交流的机会将变少。“入境旅游是反脱钩、反围剿背景下的人民外交……来华始有知华，知华始有亲华。你不来，亲和知都是问题。”
中国接下来还会继续推出吸引外国人赴华的措施吗？这不仅关系到中国经济的成长，也关系到中国与多国关系的发展和改善。
（作者是《联合早报》中国新闻记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