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巨头苹果公司首席执行官库克上周访问新加坡期间,苹果公司宣布投资约3亿4000万新元扩建并大规模提升位于宏茂桥的园区,为人工智能与关键领域的发展做准备。库克形容这是“苹果正在这里书写历史的新篇章”,他指的不应该只是新加坡,而是包括整个东南亚区域。
库克此前也到访越南和印度尼西亚,显然是要更深入评估两国的投资环境。虽然从手机到电脑都有很多用户,但苹果目前在印尼没有生产基地,只有一些针对消费者的发展训练中心,而各方面成本低廉许多的印尼如果进入生产制造环节,对苹果在东南亚的销售或许会有相当的节约效益;此外,根据越南政府数据,苹果过去五年已经透过供应链在越南投资了约160亿美元,创造超过20万份工作,让越南在制造业价值链上提升。苹果近年持续增加在印度的投资,提高产能,带动富士康等上下游合作厂商跟着转移,对印度也产生相同的效应。
美国和中国全方位的斗争预料将继续升级,几年来,国际资本为规避美国政策制约,离开中国寻找供应链上的“中国+1”,或加快对冲生产线的步伐。印度和东南亚国家都已在这过程中陆续受益,去年底发布的亚细安投资报告数据显示,亚细安在2022年的外来直接投资(FDI)创新高,达到2240亿美元,同比增长5.5%。东南亚是这一波国际投资版图大腾挪中,全球最受青睐的发展中区域。
高质量企业如苹果的生产线与研发基地设在东南亚,对本区域制造技术水平的提升帮助很大。去年底,人工智能先进晶片制造商英伟达创办人黄仁勋的东南亚之行,也有同等意义。对于这一划时代的历史机缘,本区域国家政府必须坚定表达支持,因为这关系到全世界未来的产业方向,也与每一个国家经济发展的成功与否息息相关,切不可耽溺于意识形态或宗教情绪的斗争,错失让人民提高生活水平的机遇。与此同时,各国企业家和各行各业人员,也必须积极自我提升,因为今后很多产业的发展都涉及全新技术。在这方面,新加坡近年来积极推动的技能再教育等计划,鼓励国人自我提升,便是一种未雨绸缪的行动。
东南亚各国的民情与政治差异很大,亚细安作为以经济合作发展为主的地区性组织,可以发挥更大作用,凝聚共识,为国际资本与技术的源源到来,表达共同欢迎的意志。亚细安的优点,是不同国家的发展进程虽然落差颇大,却可以满足国际资本不同阶段的需要,从生产链的上下游,到物流与资本管理,本区域都有不同选择;缺点则是一些国家的制度与机构仍不健全,或跟不上最新的国际需求,教育水平也有待提升;此外,治安或政治稳定也存在令长期投资者担心的隐患。
欧美高科技业者的投资选址等决策,莫不以长远为目标。苹果投资新加坡超过40年,几度加码和扩充规模,说明新加坡各方面条件都能带给对方信心,彼此之间由此建立互信,达到双赢。库克在新加坡说热切期待“未来几十年的创新”,东南亚整体上拥有年轻的生产力和庞大的市场,也必将是全球一个新的创新之源,在中产阶级逐渐崛起后,市场潜力更将无可限量。值得注意的一大变数,是美国与中国的贸易与科技战对抗到什么程度,只要在政治上没有无限上纲,把东南亚国家列入黑名单,企业与资金持续流入本区域应该不是问题。
无论如何,只要认定国家发展建设是首要目标,亚细安各国就应该把握机会,搭上顺风车,造福国家与人民,同时带动整体区域共同提升,迈向互利共赢的新时代。